作者丨令狐 原创丨游戏猎
不是所有“胜利”都值得歌颂。
2022年3月30日，由腾讯发行的女性向换装游戏《云裳羽衣》手游发布了一则公告，称中止停服流程，将会在后续提供不再需要付费的游戏服务，用户可以正常体验游戏。
这是中国游戏史上，第一个停服未半而中道搁置的游戏。
一切开始于2月20日，该游戏官方发布通知，称代理协议即将到期，游戏将于2月24日停止充值，4月28日正式停服。通知发布后，玩家开始在微博、知乎、豆瓣等社区“讨说法”。
程序上看，游戏运营方履行了提前60天的告知义务。按照《个人信息安全规范》要求，“当个人信息控制者停止运营其产品或服务时，应将停止运营的通知以逐一送达或公告的形式通知个人信息主体”。游戏公司要停服，必须提前60天向玩家公告，并且在公告内明确停服的原因和对玩家的补偿方案。
但玩家们的不满，也情有可原。在宣布停服一个多月前，云裳羽衣才推出了“妙笔霓裳卷”的返场活动，活动自2022年1月开始，开启时间从每月1日到每月22日，而官方停止游戏充值时间为2月24日。
而在宣布停服后，官方的处置方法也存在不妥——对于氪过金，但游戏虚拟货币“祈玉”未消费完的玩家，补偿其他游戏内的礼包。
虽然类似的操作，在游戏行业内早已司空见惯，但一向如此，不代表就合理。
《关于加强关于加强网络游戏虚拟货币管理工作的通知》第十一条规定：“网络游戏运营企业计划终止其产品和服务提供的，须提前60天予以公告。终止服务时，对于用户已经购买但尚未使用的虚拟货币，网络游戏运营企业必须以法定货币方式或用户接受的其它方式退还用户。”
而云裳羽衣的补偿方案，并未给用户足够的选择权，也难免存在引流的嫌疑。
在玩家群情激愤下，3月18日，中消协发布微博称已经介入这一事件。3月30日，云裳羽衣项目组发布中止停服的公告后，中消协也转发了该通知，并表示“经我会关注和推动，《云裳羽衣》发布公告，中止停服流程，继续提供游戏服务”。
事情还没有走到尾声，截至目前，这款游戏的停服只是“中止”，至于何时再启动，尚不可知，唯一能知道的是，停服在所难免。
在中消协的微博下，有玩家表示，希望这个游戏永不关服，或者改成单机版，这两个诉求，显然都不可能实现——从商业层面来说，一个已经被判“死刑”的游戏，没有继续花费资金人力养着的可能性，至于改成单机，不仅涉及版号问题，还涉及用户的个人信息安全问题。
哪怕腾讯想满足玩家的要求息事宁人，有关部门也第一个不答应。
说到底，这场纷争的核心，不是它云裳羽衣一个游戏到底该不该停服，能不能停服，要怎么停服。而是游戏内账号的所有权，到底归玩家，还是归平台。这是个全球都没有达成一致的前沿法学议题，学术界尚无定论。
通行的惯例，是以平台方和玩家之间的服务协议为准：游戏账号所有权归平台，玩家只拥有使用权。这么做的好处，是游戏平台们可以对违反平台规定的账号进行处罚，也能够视经营情况，自有裁量何时关服。
如果游戏账号归属用户个人游戏平台需要无限期为这些个人财产的存续提供维护，否则就要承担对用户个人财产造成损失的相应责任。换句话说，你要关服，只要有一个玩家不同意，要么赔钱，要么永远养着这个游戏，直到天荒地老。
对于玩家来说，这或许是“理想状态”，但对于游戏公司而言，堪称地狱。
游戏企业不会在这个问题上让步，相关治理部门也不会——无限积累的老游戏运营成本，足以扼杀整个行业的创造力，也会导致更多复杂的法律问题。
腾讯的这次低头，与其说是“倾听用户的声音”，不如说是在特殊的时代背景下，不得不服软。说到底，他们在补偿方案上有瑕疵，用户闹得也足够大，只好把停服计划暂时搁置，等到酝酿出更好的补偿方案，该怎么做，还怎么做。
至于玩家们的这次“胜利”，会不会让游戏行业变得更好，倒确实难说。
游戏企业们如果吸取教训，以后在停服前好好做好补偿的准备，不要再搞停服前割一把的花活，那么这次维权是进步的；
但玩家们如果总结经验，以后遇上停服先轰轰烈烈闹它一场，把游戏运营方架在火上烤，那么这次维权的影响将会非常恶劣。
毕竟，腾讯财大气粗，但绝大多数中小厂商，走到停服这一步，要烧着钱维持运营灭玩家的火，估计离破产倒闭也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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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5-12 1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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