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室义景 发表于 2009-4-7 23:32

骑砍未命名小说——连载中

骑砍吧联谊第二弹,本人的随笔小说。写得很随意和仓促,而且还没有正式考虑名字。对文学和骑砍感兴趣的朋友可以看看,能指出其中的不足和提出建议当然更好咯。



第一章 战乱的大陆


第一节 命运的开端

    一丝晨光刺破黎明的雾气照到茫茫草原一条平静的小溪边一个俯卧的人身上,那人一脸困惑地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中美丽的朝阳慢慢坐了起来。正当他准备捧起溪水清醒一下混沌的思维时,突然发现一张布条被结实地绑在自己右手手掌上。

    “艾克萨。XX大陆人。”那人把上面的字念了一遍又一遍,甚至恨不得把它给吃下去,但仍然不明白那被水泡得模糊的XX大陆到底是什么意思。“艾克萨。我?真是个难懂的名字。……太棒了,连自己是哪里人都不明白。呵……”

    就在艾克萨站起身的一瞬间,一阵如万箭穿心般的剧烈疼痛直奔额头而来。他忍不住大叫着蹲了下去,并下意识地捂住额头。随着疼痛的渐渐散去,一幅尘封的记忆画面在脑海中逐渐清晰了起来:一艘似乎经过远航的破烂中型帆船,甲板上弥漫着只有经过多次航海才有的盐腥味和水手们身上汗臭味混合在一起的怪味令人作呕。自己恍惚中被无数的手抬着、传着、拉扯着慢慢到了甲板的边缘。一个蓝眼睛白皮肤的年轻修女奋力挤开乘机在她身上乱摸的水手们来到自己面前。她迅速地给艾克萨头上换了绷带并在右手掌缠上了布条,与此同时随着水手们幸灾乐祸的笑声艾克萨感到自己离甲板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又一阵剧痛把艾克萨拉回到现实中。再次摸了摸额头,他这才发现真的有一条绷带正紧紧地缠在自己头上。“到底怎么回事?那个修女又是谁?”艾克萨充满疑问地站起身来,谨慎地打量着四周。

    一番打量后艾克萨发现自己正身处一片战斗后留下的死亡之地中央。从尸体的僵硬和腐烂程度他很快判断出战斗应该是在至少两天前发生的,这么久都没人打扫战场看来这片陌生的大陆也不是什么祥和之地啊。忍住恶臭艾克萨熟练地剥下了一身被弓箭射了好几个窟窿的破烂轻皮甲穿上,并挑了一根看起来还算不错的铁头棍防身。他甚至还发现了一把破烂的长弓,但用尽全力也无法拉开。经过几次失败后,他只好扔掉弓拣起一把满是血迹的轻型弩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左肩背着轻型弩,背后插着铁头棍的艾克萨抖了抖装着搜刮来的几十个第纳尔的袋子,喝了几口水利用太阳很快确定自己面对的是正南方。如此高超的野外求生能力让他自己也感到意外,可脑海里对以前的生涯仍是一片空白。他干脆摇了摇头,听天由命似的向着正南方走去。

    经过一天一夜的赶路艾克萨终于来到了维吉亚王国北部重镇日瓦车则城门口,这里的领主正是亚罗格尔克国王的爱将罗德拉。这些信息当然是在艾克萨为了遮住头上的绷带花了15个第纳尔高价买了城郊一个农民头上的破烂带沿帽后得到的。那个发了横财的农民高兴之余还告诉他要注意一定不要被当成是诺德人、罗多克人和黑旗库吉特掠夺者,否则就玩完了。看着农民兴高采烈离开的背影,艾克萨这才感到自己是不是多给了些钱……

    穿过挂着绿白相间格子旗的城门,艾克萨来到了这座坐落在高山上有着“要塞之城”美称城镇的中心广场。从中心广场的热闹程度以及人们整洁的穿着可以看出日瓦车则是一座物资非常丰富的大型城镇,艾克萨挤开围住自己的人流,避开来来往往的巡逻骑兵,忍住弥漫在马贩子四周的马粪味凭着自身的直觉开始了采购。

    首先是护身短剑。俗话说“骑战用长,步战用巧”,艾克萨想都没想就买下了那把缺口弯刀——虽然不是很好但便宜实在嘛;其次是靴子。古话说“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正当艾克萨脱下被水泡得有些变形的靴子想换上刚买的轻皮靴时,里面竟掉出了两个第纳尔……最后是马匹。行话说“两腿那有四腿快”,艾克萨咬了咬牙用几乎所有的钱买下了一匹瘸腿旅行马——虽然比较烂,但好歹也成了有马一族了。

    一切完毕后天色已晚艾克萨这才感到饥肠辘辘,揣着仅剩的10个第纳尔来到酒馆想简简单单地凑合一晚。“明天一定要在城里找个活干,要不还没弄清楚自己是谁就饿死了才丢脸……”艾克萨一边想着一边把第5份两第纳尔三份的卷心菜莎拉送下肚子。

    “晚上好,帅哥~!能帮忙请杯酒喝吗?葡萄酒、麦芽酒都可以啊……嘻嘻……”一个女孩半醉的声音伴随着廉价香水和酒气混合味道从桌子对面传了过来,跟刚刚抬起头的艾克萨撞了个满怀。女孩那双大大的蓝眼睛正含情默默地望着对方,头上的包头巾鼓鼓的,不用说里面一定有一头美丽的长发。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那充满诱惑的樱桃小嘴只和仍叼着半块菜叶的艾克萨只隔着一片卷心菜叶。

    “小妹妹,你搞什……”看着面前这个最多不超过18岁的女孩竟醉成这副样子艾克萨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正想说什么他的眼睛突然无法控制地定格在了女孩故意俯下身从粗布衬裙里露出来的一部分酥胸上。

    “小妹妹?你以为你年纪很大啊,少年?”女孩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听了这句话艾克萨疑惑地伸出双手端详了起来,细嫩的手掌,尖长的手指,白皙的手臂。突然脑海中的记忆碎片又浮了上来:这双手穿着厚重的护手,左手持盾猛地敲翻了一名身着厚甲的敌人,右手同时准确地将锋利的长剑插进对方铠甲和头盔相交处的缝隙……

    艾克萨好不容易恢复了意识却发现女孩正往出口溜去,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口袋——不出所料,10个第纳尔早已不翼而飞。一种被人耍了想法瞬间浮上心头,他气急败坏地拔出弯刀猛地追了过去一把抓住女孩的手臂。“别想跑,把钱交出来!”

    “黑……黑旗库吉特,呀~~~!!!”女孩突然露出一副无辜并且害怕的表情大叫起来,与此同时不明就里的其他食客们也大叫着逃命,整个酒馆中突然出现了一阵如天人交战状的混乱。趁艾克萨分神之际,女孩冷不防对着他的小腹就是一拳然后飞快地逃走了。看着女孩那轻快的背影艾克萨这才明白自己上当了——那么敏捷的动作怎么都不像喝醉的样子啊!

    “黑旗库吉特,掠夺者!你们嫌在边境干的龌龊事还不够吗?竟然敢混进日瓦车则继续作案,不可原谅!”两名不知从哪儿来的守卫突然出现在门口不由分说就是一箭。艾克萨感到头上“嗖”的一声那顶高价买来的破烂带沿帽一下被钉在了背后的柱子上,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就露出来了。

    “黑发,黄皮肤,用弯刀,公然抢劫。果然是黑旗库吉特,在我杀你之前露两手吧!”守卫拿出长柄巨斧闪电般冲了过来,艾克萨感到有口难辩也只得收起弯刀拿出背后的铁头棍“公开拒捕”了。

    经过一秒钟的慌张艾克萨本能地镇定了下来。他发现对方虽然气势汹汹,但酒馆中狭窄的过道让两人只能单行前进,而冲在前面的守卫还早早地举起了战斧——简直就是一副讨打相,看来这些普通守卫顶多也只算个见习步兵的军衔。

    把棍横到身体左面,艾克萨在对方刚冲出过道时对准头部就是一个横扫,随着棍子一震对方大叫着倒地。不等第二名守卫反应过来艾克萨紧接着一个直刺再次击中头部,不过这次的冲击力不大他为了保险对准正在地上挣扎的守卫又是一个竖劈……随着“当”的一声头盔飞出老远,酒馆里暂时安静下来了。推开周围慌乱的人群,艾克萨直奔马厩夺路而逃。

    “干掉黑旗库吉特掠夺者!别让他跑啦!快关城门!”就在艾克萨刚跨上马的同时其他守卫也被酒馆的打斗惊动了。他们一边大喊着一边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其中不乏沉重的马蹄声——看来骑兵也出动了。艾克萨跨下的老瘸腿旅行马可能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吓得大声嘶叫飞快地狂奔起来,或许在它年轻还没瘸腿时都没跑得这么快过。

    “好马儿,我们走!”把铁头棍夹在腋下,艾克萨猛地抽动缰绳一下冲翻了一名拦在面前正准备放箭的射手。夜晚无人的街道确实是个适合逃跑的好场所,催动着坐骑凭借手中的棍子艾克萨打倒一个个拦路的守卫在骑兵赶到前成功来到了城门。两名正在关城门的守卫没想到艾克萨竟然这么快就到自己身边了,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正当拿弓的守卫想拉弓射箭时,一支弩箭毫不留情地从轻弩中飞出正中左手手背,与此同时艾克萨早已飞奔出城一路绝尘而去。

    看着灯火通明、警钟炸响的日瓦车则被渐渐地甩到身后,艾克萨仍不敢松懈直到进入了东北面的森林深处才逐渐停下逃亡的脚步。想到自己居然大难不死,他忍不住对着头顶幽雅的月亮意味深长地大笑起来。看来维吉亚境内现在是没法去了,看了看北斗星艾克萨调转马头开始向北方前进。想到刚才发生的一切,他狠狠抱怨了一句:“女人!”

    催动着跨下的瘸腿老旅行马,艾克萨在满天繁星下马不停蹄地赶着路。成功逃亡的激情已经渐渐散去,看着空空如也的行囊和钱袋他不禁皱起了眉头:要是再找不到一个暂时落脚点的话还不如被维吉亚人抓起来关监狱强呢。正在这时远处一座村庄的灯火如大雾中的灯塔一般照亮了艾克萨已经有些绝望的心田,他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不顾一切奔了过去。

    “欢迎,旅行者。这里是维吉亚永远的敌人——诺德王国所属下的麦肯村。你看起来是从那些混蛋那边逃过来的吧,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将尽一切可能为您提供服务,呃……有偿的。”听完睡眼朦胧的村庄长老一番意味深长的话艾克萨打心眼里感到无奈,看来战争改变的并不仅是国与国的关系啊。以那把让他吃尽苦头的弯刀为代价,艾克萨终于换到了一大块风干肉作为补给并且获得了在村酒馆里留宿一晚的权利。然而就在经过酒馆前的空地时一阵喧闹引起了他的注意,而最麻烦的是当他发现事情有些不对时自己已经来到了事件的中心了。

    “你再说一遍,白皮肤的孬种,这次要慢一点!”一个满身肌肉疙瘩的黑种中年男子正指着围着自己六个人中的领头的家伙大声吼叫着,他的光头在火把微弱的光线照射下微微发光。其他人无关人则远远地躲在一边生怕淌进这滩浑水中。他突然发现了站在一边的艾克萨便更加趾高气扬起来:“你们不是说是什么海盗的后代吗?来呀,再说一遍。不要在我们的黄种朋友面前丢脸让你们的老祖先看到你们的熊样子气得在海底打滚!”

    艾克萨一边说着:“不要把我算在里面。”一边准备离开,却被几个人连人带马围得团团转。他十分不快干脆把马交给躲得远远的马倌,自己操着手看着事态到底怎么发展。

   “听好,矮个子黑鬼!我们可没你那么野蛮,只要你肯为自己刚才在酒馆的行为付出点代价我们就走我们的路。要不然我们就把你的黑肠子拉出来做根吊袜带。”一身酒气的头领说着给手下们使了个眼色。

   “哈!矮个子黑鬼,这就是你们全部的能耐?也不怕黄种朋友笑话。告诉你,吊袜带我倒是有一根,是我妈昨天把它留在我床上的!”中年男子往脚下吐了口唾沫把身上的骨节弄得“咔咔”作响,与此同时艾克萨也感到事态不对伸手握住了背后的铁头棍。

   “混帐,说得够多了!弟兄们,让我们好好教训一下这个黑鬼和他新交的黄种狗朋友!”说完几个人就拿出酒瓶和木棍冲了过来。看着面前这群下盘不稳的乌合之众艾克萨也不多想拿出铁头棍就打——反正今天经历的打斗也不少,多一次也无所谓。向左后方一个侧步,艾克萨避开对方的竖劈随即一个左扫、直捅加竖劈轻松打倒三人,甚至感到还没热身呢。那边也不赖,中年男子三下两除二就空手打翻了另外三个人,还嫌不解气似的把倒地的头领拉起来又用头狠狠地撞了一下。

   “哈哈!小伙子,应该叫少年才合适。这真是一场不错的打斗不是吗?那些傻瓜居然笨到以为可以从我们这里捞点钱就走人。呵呵……不赖嘛你,不过比我像你这么大时还差一点点。我叫泽巴,从南部大陆来。这打斗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比我在泰得撒马希用方桌当攻城槌时还好!”泽巴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拉艾克萨的手臂。

   “艾克萨。我真的不想扯进这档子事里。”艾克萨躲开泽巴的手冷冷地点了一下头算是回礼,随后不顾他的大喊大叫来到二楼倒头就睡——这一天确实太漫长了。

    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艾克萨一夜噩梦。总是梦到自己一会儿骑在一匹高大的白马上不断的杀戮,一会儿又和一群和自己穿着一样制服的人坐在一间宽大的房间里听着一个人讲着什么,身边坐着的一个陌生女孩还偶尔转过头来对着自己微笑。两个反差极大的场景不断转换着,不停地扭曲着他那脆弱的神经。心理承受力终于到达了极限,艾克萨大叫一声猛地坐了起来。擦了擦满头冷汗,看着从窗户照进来的阳光,艾克萨唤醒自己似的摸了摸疼痛的额头拿起身边的棍和弩来到了楼下。

   “哟!艾克萨是吧?我昨天可是考虑了一晚上,你算是我到这里来后遇到的第一个还算有点能耐的人。这世道一个人可是很麻烦的,总感觉和你在一起就会有很多的打斗机会,所以我决定在我的旅程中花点时间和你同行。如何,这提议可是对我们都有利的。”在艾克萨刚准备走下楼梯时泽巴放下装满麦芽酒的大杯子一下拦在了楼梯口,看这架势是不得到肯定答复就不放行了。“哦,还有。你昨天晚上在床上叫得像杀猪似的,我怎么摇都摇不醒只好给了你一下,对不住啦。嘿嘿……结果还从你头上的绷带里掉出了这个玩意儿和一张布条……”

    不等泽巴说完,艾克萨像发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那条五光十色的小翡翠手链和布条。仔细看着这条精美的手链艾克萨突然脑海里有什么东西正试图往上冒,但随之而来的剧烈头痛却压制了这种冲动。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把手链戴在左手手腕,这在这一瞬间他感到这个动作是那么的熟悉……而布条上只有一行被水泡得模糊的字:到禅达找哈里叔叔。

    “对不起,刚才失礼了。我现在准备去禅达,如果不嫌弃就请一起上路吧。不过你没有马……”艾克萨此时才看到面露疑惑表情站在自己面前的泽巴,在向他做了一个“借过”的手势后径直向马厩跑去。

    “放心,我不会拖慢你的!我不喜欢这些大马,况且家乡也没这些玩意儿。但奔跑可是我的强项,那些在南方骑着骏马不可一世的库吉特草原领主还不是一样被我追着用飞斧给砸下来……”眼看艾克萨就要消失在视野中,泽巴忙扔了一个第纳尔给正准备拦住他要酒钱的店主大喊着追了过去。

冰室义景 发表于 2009-4-7 23:32

第二节 禅达魅影

    卡拉迪亚大陆中部最大城镇,曾经唯一的统一大国芮尔典王国国都帕拉汶。虽然已是初春但仍带着丝丝寒意的夜风正肆虐着街道,短暂的平静突然被一阵阵马匹的嘶叫和士兵的呐喊声毫不留情地驱散。整队整队的芮尔典裁判官和中士正飞驰在纵横交错的街道上拉网搜索着,与此同时酒馆角落里一个二十五岁左右身穿链甲的白种女人正小心地从窗户向外观察着,满意地享受着眼下这混乱的局面。

    悄悄地用绷带扎紧仍在流血的左前臂,那女人用手轻抚了一下那头盘在头顶略有些凌乱的深棕色长发,棕色的双眼正闪着兴奋的光芒。忽然身边的食客谈论起的关于一个少年黑旗库吉特掠夺者单枪匹马逃出日瓦车则的话题引起了她浓厚的兴趣。在弄明白了一切状况之后她挪开桌上放着的护身剑和狙击弩拿出地图仔细推算着,酝酿着,冰冷的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笑容……

    “喂,少年,起来了!今天又是个大晴天,非常适合打斗啊。走吧,让我们看看今天又有什么好事情!”就在黎明的第一丝阳光照射到两人露营的树林同时泽巴猛地从地铺上跳了起来,他飞快地用尿灭掉快要熄灭的篝火不断踢着仍在酣睡的艾克萨。

    “别闹了……我已经醒了。”艾克萨迅速地用手挡开泽巴仍在踢打的腿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他看了看朝阳粗略地计算了一下剩下的路程。从麦肯出发他们向北已经走了一天一夜了,如果泽巴说得没错照目前的速度到达禅达也就是今天中午的事。艾克萨迅速收拾好行装飞快地跳上了马背,看着眼前活力过剩的泽巴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为何如此渴望打斗?”

    “渴望打斗?我想我是的!人们总是爱炫耀自己擅长的能耐,就像打渔的爱炫耀自己抓到的大鱼,铁匠喜欢炫耀自己打造的宝剑一样。打斗,这就是我最擅长的能耐!实话告诉你我就是在家乡无敌手才……被‘请走’的。喂,别这么快就走啊,少年!”看着泽巴叉着腰张着被打断了好几颗牙的嘴正准备演讲,艾克萨轻叹了一口气向北催马就走。“谢谢,我明白了。不过目前我们行事还是收敛点才明智。”

    于是在路上的其他旅行者看到一幅十分有趣的画面:一个黄种少年沉默地在前面骑马飞奔,另一个黑皮肤壮汉则在后面一边叫嚷着“休息”一边追赶着。虽然吵吵闹闹,两人还是按计划于正午时分到达了禅达镇。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禅达就已经确立了中立城镇的地位,那并不算高的城墙和仅仅装备着轻皮甲的士兵无一例外地说明了这里已经远离战乱很长时间了,而镇中川流不息的各色人种鱼龙混杂的人们倒是这里成为了贸易中转站和自由职业者天堂的铁证。

    向对着自己行礼的守卫们还礼后艾克萨牵着马招呼着泽巴来到不大的镇中心广场。虽然这里不大但北到诺德的战斧,南到库吉特的弓箭,可以说是四面八方包罗万象几乎所有卡拉迪亚大陆的特产装备都可以在这里买到。艾克萨习惯性地来到武器和盔甲商那里询问价格,但那令人咋舌的高价让他很快和就商人们失去了共同语言。几次碰壁后两人只好向酒馆走去,希望在那里可以打听到神秘的“哈里叔叔”是何方神圣。

    “你们找哈里?我的老板说过了,如果你是找他讨债的,他现在可不在这儿。对,他不在。”两人刚提到“哈里”堆满憨笑的胖酒保立刻打断了他们。

    “沙利文,干活去!”一个精瘦的中年人慌忙从厨房跑了出来狠狠地斥责那个叫沙利文的酒保。他看起来四十左右一头浓密的黑发几乎盖住了眉毛,下巴上长长的黑色山羊胡非常显眼,但那双细长的蓝眼睛和白皙的皮肤却明确的向别人透漏着一个信息——这是一个混血儿。但额头上那若隐若现的刀疤则证明他的过去绝对不简单。那人把面前的两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在确认没有当场闹事可能后终于开了口:“你们在找哈里?那混蛋也欠了我不少钱,我上次见到他时他还是某个王国的良民。就跟我们一样。”

    “我只是想问问我的叔叔哈里……”尽管来人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但越是这样艾克萨反而越起疑。

    “哈里叔叔?最近几年已经有好几批人打着亲戚的旗号来找过我……他,但那些骗吃骗喝的小把戏可骗不了聪明人。”中年人像识破骗局似的白了两人一眼转身正准备往厨房走。

    “哈里到底是谁?把那狗娘养的给我找出来,该死!这个叫艾克萨的少年正在找他,像他那样当叔叔还真是丢长辈的脸!”早就不耐烦的泽巴一把抓住那人的肩膀猛捶着身旁的吧台,似乎又找到了打斗的理由。

    “艾克萨?这么说秦汉那家伙已经完蛋了。小家伙,看来你已经找到你的叔叔了。”拿起艾克萨左手上的手链仔细看了看,把两人安置在一个无人的角落后哈里坐了下来讲述起了过去的一些事。原来秦汉是哈里同父异母的哥哥也是艾克萨的养父,和外向的哈里不同秦汉则是个性格内向的黄种人。两兄弟一年前最后一次冒险中在诺德王国东面一个海岛上的隐秘据点里偶然发现了戴着手链已经没有记忆的艾克萨,而那里的守卫全都是难对付的黄种人。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才把艾克萨弄了出来,哈里额头上的伤疤就是那时留下的。后来兄弟俩分道扬镳,秦汉留下一句“如果艾克萨这孩子来找你就说明我已经死了”就走了。

    “其实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拼命也要救你出去,也许是受我那古板哥哥的影响。每次冒险他都是为民除害,我只是顺手发财而已。”说到这里哈里自嘲似的耸了耸肩拿起一杯麦芽酒一饮而尽,见艾克萨还是一副迷惑的样子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摊开双手。“哎~~~。看来这一年多你的健忘症反而越来越严重了,我甚至怀疑你是看着秦汉留给你的条子才来到这里的。不过关于你和他的私生活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啊……哦,就我所知我那可怜的哥哥一不恋童,二嘛性取向也没问题。所以我相信你的身体应该还是完整的,懂吗?”

    冷冷地看着阴阳怪气的哈里和忍俊不止的泽巴,艾克萨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愤怒地站起来正准备离开脑海中又一片破碎的记忆立刻随之而来:自己端着巨型狙击弩一下射穿了一线上的五个酒罐正中远处的靶心,身边一个魁梧的中年男人严肃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太棒了!你的狙击能力已经可以超过我了,现在总不可能老叫你孩子吧。既然你的一切都是未知数,那么你就叫艾克萨吧。”男人高兴地摸着自己的头,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一块牌子上“欢迎来到塔尔博力亚”几个字非常醒目……

    艾克萨好不容易恢复了意识却发现自己几乎成了一个特级病号:哈里正奋力驱赶着围观的食客们,泽巴正用吸饱水的海绵给自己擦脸,沙利文则用自己肮脏的帆布围裙不断地给自己扇风。他忙站起来无辜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过了好一阵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个……叔叔,最近能不能麻烦帮忙打听一下塔尔博力亚的消息。呃……还有这个手链我总觉得很不一般如果有懂行的人也拜托请他来看看行吗?我……先出去走走,失陪!”看着面前忙得满头大汗的哈里艾克萨不好意思地行了个礼,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不过背后传来哈里和泽巴的对话让他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艾克萨以前都是在梦里才杀猪叫的,想不到现在好好站着往后一倒也会……”“恩,小家伙的病看来越来越严重了。”

    无聊地在中心广场转了转再次对商人那里的高价武器防具摇了摇头后,艾克萨只好无聊地来到竞技场。看着在巨大椭圆形赛场上上演的骑士大赛他既羡慕又遗憾,原来这种大型比赛只能由年满16周岁并且获得骑士头衔的人才能参加。精彩的比赛足以让人忘却包括时间在内的一切,当所有比赛结束后艾克萨才发现夜幕已经悄悄降临了。正当他站起身想离开座位时远处一个女孩熟悉而纤细的背影一下被锁定住。当然那女孩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从几十米外被艾克萨异于常人的视力发现了,当她正敏捷地从一个看客的腰间掏出钱袋时艾克萨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这个小偷的背后了。

    “喂,你!可真把我害惨了!”艾克萨猛地抓住女孩仍拿着钱袋的手,想到在日瓦车则的遭遇他现在真有一种一把拧断对方那白皙而细嫩脖子的冲动。女孩先是一惊,随后挤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突然她的笑容僵住了,因惊骇而睁得大大的蓝色双眼正直勾勾地看着艾克萨的后方。与此同时艾克萨也感到有什么东西正正对着自己的后脑飞来,他反射性地一下扑倒女孩。也正是因为这个动作女孩的包头巾滑落了下来,一头长长的金发一下盖住了艾克萨的头部。不过现在可不是欣赏美丽秀发的时候,艾克萨几把拨开头发抬头看见一个刚才站在自己身边的看客正痛苦地看着一支贯穿自己胸口的钢弩箭。在那男人倒下的同时,鲜血一下从的胸口喷了出来把地上两个少男少女的衣服染得通红。

    “狙击弩!跑,大家快跑!”看着面前这支弩箭艾克萨一下意识到对方绝对不是一般人,他一把拉起女孩把她推得老远沙着嗓子大喊起来。话音刚落随着“嗖嗖”两声两个从他面前跑过的看客应声而倒,艾克萨同时也意识到攻击者的方位在自己的右边而目标正是自己!他猛地扎进人海中飞快向着对方靠拢,在估计进入射程后艾克萨拿出背后的轻弩对着攻击者的大致方向射出了一支复仇的弩箭。这支箭不偏不倚正好射掉对方背后几个木箱的支撑架,木箱瞬间把那人压得严严实实。不过仅仅过了一秒那人就推开木箱跳下竞技场的木栅栏逃走了。

    镇广场更是炸开了锅,人们逃命时的喊叫声,马儿的悲鸣声,卫兵的呐喊声响作一片。“刺客,刺客!我们受到攻击了!我们受到攻击了!禅达被攻击了!”随着守卫士官的大喊,禅达这座被称为“卡拉迪亚大陆和平之都”的城镇进入了长年以来第一次一级戒备状态。

    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艾克萨不时拨开挡住自己去路的人,那双因警惕而睁得大大的黑眼睛已经无视了周围的一切只是不停地搜索着城内每个刺客可能藏身的角落。这种常人无法想象的精神高度集中状态也不知持续了多久,艾克萨终于在马厩一个阴暗的角落发现了一条可疑的黑影,可当他飞奔过去时却发现对方已经趁乱翻出了城墙。骑上那匹瘸腿旅行马,艾克萨不顾守卫的阻拦一下冲出城门向着南方追了过去。

    城外安静得可怕,除了跨下老马踏过草地的沉闷马蹄声外只有偶尔一只小虫的鸣叫。正当艾克萨准备放弃追踪时一阵奇怪的香味从不远处的树林中飘来,他猛地回想起对方的弩箭上正是这个香味便也不多想地策马而去。禅达南面的森林在夜晚阴森得令人害怕,完全跟白天和泽巴穿过是两副光景。看着头顶的明月被乌云渐渐吞没,艾克萨突然意识到对方并不是在逃跑而是有意地引诱自己。不过到了这个时候退缩已经没有意义,他拿出背后的铁头棍小心地前进着。

    一支钢弩箭阴险地从黑暗中飞来一下射穿了马脖子,那匹可怜的老马只是轻轻地哀号了一声就倒在地上不动了。艾克萨顺着惯性在泥地上滑了好一阵刚想站起来一把明晃晃的护身剑对着他的脑门就劈了下来。艾克萨下意识地一挥棍,包着铁皮的棍头正好和对方的剑刃碰撞在一起火星直冒,但这次无意识的防御并不能避免喉头被穿着链甲靴的对方猛踢一脚的结果。顺势向后一滚站起身来,艾克萨摸着脖子咳嗽了好几声后终于从这次偷袭中缓过了气。在他面前一身链甲的刺客背后那把造成禅达大混乱的巨型狙击弩非常醒目,不过对方此时似乎并没有继续进攻的打算只是熟练地把护身短剑在手掌上转了好几圈。

    “哼!还不错。能两次从我的攻击下逃脱的人你算第一个。那么……就是你了。我们还会见面的,小弟弟。呵呵……”一个成熟女人冷冰冰的声音从对方戴着的拉巴特蒙面盔中传出,说完那人转身飞快地消失在树林阴暗的角落中。艾克萨非常不服气真想追上去再战一场,但身体却本能地僵直不动。

    “在敌暗我明的状况下跟实力和自己不分伯仲的对手战斗十分不明智。”一个奇怪的念头几乎是由身体传达到艾克萨的脑海中。往对方离开的方向看了看,确定没有危险后艾克萨跪了下来替老马合上眼睛然后转身向禅达走去。

    由于私自出城的关系艾克萨刚来到城门就被守卫扣了下来带到治安官那里。正当治安官想都不想就要给他定个“扰乱治安”的罪名关进监牢时闻讯而来的哈里和泽巴及时赶到了。看着面前拿着一大袋“好处”又是赔礼又是自责的哈里,身为酒馆老主顾的治安官本还想暗示着多要点“好处”,但看着站在哈里背后的泽巴那恐怖的眼神让他感到不寒而栗也就干脆做个顺水人情放人了。

    “小男孩,回去一定要听你叔叔的话,不要再给他惹麻烦了。对了,你今天在竞技场的表现还不错。我眼下有一件工作你和你的黑人朋友也许会感兴趣,现在天色已晚我明天会在广场当众宣布的。那么就请明天来广场一趟吧,不送。”在三人准备离开时治安官突然叫住他们,把艾克萨和泽巴上下打量几遍终于若有所思地开了口。

    “叔叔,我错了。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还让您破费了。”回到酒馆见哈里默默地给两人安排好房间后就坐着一个劲地猛抽烟草,艾克萨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感到一阵暖流从心中流淌而出。他突然意识到今天的行为是那么的自私,一点都不顾及别人的感受,而自己以前似乎不是这个样子的。可以前是什么样子呢?现在确实也回想不起来,只得给哈里行了个礼。

    “喂喂……你啊,别想那么多。秦……大哥现在也不在了,除了你我又是孤身一人了。……所以好好活下去,别再给我做傻事了。去去去,睡吧。”哈里压根没想到这个给他第一印象十分冷酷无情的少年现在的态度像变了个人似的,沉浸在失去亲人痛苦中的心情总算得到了一丝安慰。他一把拉过艾克萨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上楼,而自己则继续静静地坐在空无一人的酒馆里。

    半夜里,躺在床上的艾克萨突然发现整个房间瞬间变了个样,墙壁、床、被褥都变得雪白一片而身旁的泽巴竟连人带床消失了!惊讶之余他发现一个穿着一身从没见过的短裙制服的黄种女孩正坐在身边。这个留着披肩发皮肤白皙的瘦小女孩就跟上次在梦中见到时一样,只是这次那甜美的微笑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关切的眼神,好象她知道自己的喉头被人踢了一脚一样。

    “你……到底是谁?回答我,别走啊!”艾克萨见那女孩缓缓站起正准备离开忙大喊着猛地坐了起来,却发现四周一下又恢复了原样除了泽巴起伏的鼾声周围什么都没有。不过这个梦并没有让他觉得压抑和扭曲,反而感到一丝安慰。

    第二天艾克萨早早地起了床,昨晚可以说是他有记忆的几天来睡得最塌实的一夜了。楼下的酒馆仍然人山人海热闹依旧,唯一值得关注的也许就是泽巴跟沙利文提起昨晚没有听到杀猪叫的幸运了。吃完早饭后两人向柜台后的哈里打了个招呼就径直向中心广场走去。

    “听好了!听好了!由于禅达近来对周边匪徒打击力度有所放松,以致出现了昨天那种让市民们受到伤害的事情发生。伯爵已经专门从财务中拨出款项作为奖赏,希望你们之中那些拥有一颗正义之心的勇士踊跃报名,打击肆虐禅达的水贼。每歼灭一群奖励20个第纳尔!20个第纳尔!!!”老远就听到了治安官那破锣嗓子的大喊,两人立刻挤开围观的人群来到他的身边。

    “还真的来啦?好,算你们一份。拿着这面木盾去吧!这可是从伯爵的武器库里支援出来的,愿伯爵的荣光眷顾你们。”草草写下两人的名字治安官做了个“下一个”的动作示意他们走人。

    “就这块破盾?”看着眼前这面裂开的木盾艾克萨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你还想要什么,一个飞吻吗?还不快点去工作,这样才对得起这面盾牌!”治安官说完转身继续开始他那蹩脚的演说无视两人的存在。

    “两位稍等一下,你们是新来吧,知道禅达在历史上为什么能长久保持中立而不受战乱影响吗?”正当艾克萨拉着挥舞着拳头威胁要揍治安官一顿的泽巴准备穿过城门时,一个穿着蓝色轻甲背着战弓的中年男人向两人优雅地行了个礼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述起来。“你们知道,禅达奉行中立的原则是不被卷入战乱的主要原因,而具体实行起来就靠我们这些游侠的协助了。我们都是战场上的多面手,当然有可能的话我们还是喜欢从远处杀伤敌人。而且现在的守卫也多少和我们的组织有着联系,还有……”

    “所以,你想……”刚开始艾克萨见对方礼数还比较周到就耐着性子听着,不过渐渐地他发现对方没有一点要结束的意思终于忍不住插嘴了。

    “啊,聪明。少年,你是个聪明人。我讲到哪儿了?对,就是我想你们也许会对我们的战斗力感兴趣的。”“历史课”好不容易结束了,中年男人大口喘了好几口气——终于好多了。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自己遗忘了什么:“哦,还有。……喂,黑人兄弟别打我,这次真的是最后了!我们的人几乎都被雇佣去当守卫,或者被刚才那些赏金猎人带走了。所以剩下的都是一些没有实战经验的新手,不过很便宜10第纳尔就可以雇一个。等等啊,我把她们带过来跟你们见见面。”

    “勇士们,我不是叫你们等等吗?姐妹们,来看看你们未来的老板。”见中年男人离开,泽巴拉着艾克萨就想开溜但刚跑了几步就被叫住了。两人无奈地回头,这一回头更让他们大吃一惊:中年男人身边站着两个扭扭捏捏装备着短剑和猎弓的年轻女孩,随便怎么看她们都更像换掉衣服穿上布甲的农家女而不是战士。

    “朋友!朋友!我就知道你们会被禅达游侠的威武之势给震慑住的,那么20个第纳尔如何?如果不满意……”一心只想脱身的两人不等他说完就把哈里给他们当本钱的20个第纳尔扔给他转身就往城外跑,两个游侠女孩先是一愣忙追了上去。在两人逃出禅达的同时背后还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刚刚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禅达游侠大师。你们以后要是缺人手别忘了来找我啊!”

    四个人沉默地在禅达郊外走着,艾克萨感到非常不快,特别是在跟几队装备还不错的骑马赏金猎人碰面后他觉得自己完全是在跟女孩春游而不是剿匪。女孩们也看出了他的心事忙上来安慰他,表示自己现在不会收取任何费用而且是通过了所有游侠的入门测试的。令艾克萨感到欣慰的是她们的确说到做到,当泽巴在午休时间靠着树呼呼大睡时,两个女孩却没有一丝放松的样子,总是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喂!要钱要命?”五个光着上半身的水贼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四人面前,不过他们很快就发现把对方误认为只是几个郊游男女是个天大的败作——一把轻弩和两把猎弓早已经上膛对准了他们。

    “哈!我正找你们呢。开战了!”泽巴拿出飞斧一下就把它钉到了带头水贼的头上,剩下的几个同伙先是一惊忙举着木棍和屠宰刀冲了过来。近距离射击根本不需瞄准,女孩们横过弓边退边放箭,那几个水贼的光光的上身立刻像个稻草人一样被插了好几支箭,泽巴乘机用长矛一个直刺又干掉了一个。女孩们毕竟是第一次参加实战,对方虽然连中数箭但都没伤要害反而激怒了他们。气急败坏的水贼们无视一旁的艾克萨大骂着举起屠宰刀逼近了一个女孩,正在这时一个冲得最快的水贼突然倒地——一支弩箭深深地插入了他的脖子。在水贼们发呆时女孩们抽出短剑尖叫着同时扎进了一个家伙的胸膛,那倒霉蛋吭都没吭一声就倒下了。剩下的一个见势不妙转身就跑,但很快就被一支弩箭射中后脑……

    “呵呵,这真是一场来得及时的有趣打斗。我甚至希望他们可以撑久一点,哈哈!”泽巴扭了扭脖子哈哈大笑,女孩们也抱在一起跳着叫着庆贺着自己的第一次胜利。只有艾克萨把食指放到嘴边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一面警惕地看着不远处的小土丘。

    “长……长官!敌人,十……十八个!”女孩们一边用因恐惧而颤抖的声音报告着敌方的人数,一边紧紧地抓住艾克萨的手臂感觉快要被吓哭了。

    “泽巴,带她们过河。在敌人没有走进河中时不要攻击。你们,跟着泽巴。别哭了,这是命令!我来断后。”艾克萨头也不回地指了背后不远处的小河,自己则向着敌人来的方向跑了几步随即把弩的射击口抬高向着对面的人群发了一箭。“来呀,跟我打!”

    刚发了一箭对方立刻用十八颗石子“回敬”了过来,虽然东躲西闪但艾克萨仍被三颗击中了。身上的破烂轻皮甲几乎没有起到一点作用,每次被击中都让他感到钻心的痛。艾克萨心里非常明白,凭轻弩的射程和威力目前更本无法一击一个,不过就算是狙击弩那漫长的装填时间也会让自己被对方追上砍成烂泥。想到这里他不禁开始怀念起那匹可怜的老瘸腿旅行马了。现在胡思乱想可不好,艾克萨举起弩朝着一个水贼射了一箭……

    边射边退艾克萨满意地看到敌人已经倒下了7个,但摸着腰间快空的箭袋他皱起了眉头。再退一步艾克萨右脚一下踩到了河水中,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退了这么长的距离。河对岸的泽巴和女孩们大喊着他的名字,不断地挥手示意快过去。走到河中心艾克萨才发觉这条河还不是一般的深,刚淌过三分之一的距离水就已经淹到胸口了。当他还在犹豫自己以前到底会不会游泳的时候五颗石子早已伴随着水贼们呐喊声击中了背上背着的木盾。把心一横艾克萨拼命向对岸走去,谢天谢地的是河水最深处只没着脖子。

    “很好,现在快轮到我们反击了。大家再忍耐一下……”抖了抖身上的水艾克萨将弩上膛后用盾护着身体小心地观察着对岸的敌人,其他人也同时准备好了猎弓和飞斧。

    见人数上仍占优势水贼们大喊着“杀了他们!”想都不想地跳进了河里一边扔石子一边前进着。在所有人都跳进河幻想着上岸后一定要宰了对面的四个人时,突然对岸弓弩和飞斧准确地朝着自己的脑袋飞来。这时头领才发现自己正处于进退两难成了活靶子的境地,正当他大叫着让手下们继续前进时一把飞斧正好砸在他的头上……其他水贼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们被弓弩狂怒地肆虐着,被水流无情地冲刷着,碧绿的河水一下变得血红血红的。除了徒劳地扔扔石子反击,几乎每个人的心中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一个可怕的情况: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全灭的!一个水贼好不容易淌过了那条死亡之河却看见岸边早等着一个手持长矛对自己怒目而视的黑种壮汉……

    在艾克萨射出最后一支弩箭的同时,一颗石子猛地击中一个女孩毫无防御的头部。在女孩惨叫一声晕倒在地的同时,艾克萨拔出她腰间的短剑准确地刺向了一个刚上岸还惊魂未定的水贼。“进攻!进攻!不要让他们上岸!”随着艾克萨的大喊另一个女孩忙扔掉猎弓,抽出短剑冲到岸边对着刚才那个打晕自己姐妹的仍泡在水中的水贼用力刺去。敌方虽然还有5个人但经过刚才在水中的折腾早就士气全无,在肉搏战中简直是一触即溃,而且泡在河水中又无法灵活地躲避对方的攻击简直就是雪上加霜。艾克萨冷静地对着对方的脖子完成着一次次进攻,竖劈、直刺、右斩,三个已经在发抖的水贼应声而倒。在最后一个敌人被女孩刺死在河里的同时,三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战场大逆转的狂叫。

    “什么啊!少年,你不是也看见了吗,真不知道你为什么把我拉走?他简直把我们当驴耍,老子就算打猎杀23只野兔卖的钱也不止40个第纳尔呢!”看着面前因治安官一句:“经证实只消灭了两群水贼。”而怨声载道的泽巴,艾克萨只是默默地来到吧台买了5第纳尔的麦芽酒放到他桌上就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明白,这两次战斗所得到的战利品已经让4人发了一笔小财,不过想让泽巴明白这个道理还真是比逼公鸡下蛋还难。

    刚打开门就看见那个受伤的女孩正躺在自己床上,看起来她还没有完全恢复意识迷迷糊糊中还在叫着“妈妈”呢。另一个正在换衣服的女孩见艾克萨冒冒失失地闯进来则吓得蹲下身大叫起来。经过女孩的多方提醒艾克萨才意识到自己又忘了早已经把这个房间给部下们了。在对方几乎是哀求的建议下他也认为以目前3人的队伍冒险出击并不明智,便下令暂时休整以观其变。

    “哟,小家伙。看不出你对女孩子还挺有自己的一套嘛,不过以你的性格还是建议动作不要太快。呵呵,被人家尖叫着拒绝了吧?”艾克萨刚下楼就发现哈里和泽巴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自己,哈里更是做出一副情场老手的姿态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见两人一副热心过度的样子,艾克萨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在酒馆众食客关于最近禅达出现了一个冷血女刺客的沸沸扬扬讨论声中回到了自己真正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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